在特朗普宣布美军将立即且迅速撤出叙利亚，并表示考虑从阿富汗撤军后，美国国防部长马蒂斯（James Mattis）正式宣布辞职。马蒂斯写给特朗普的辞职信，一个字也没有提到特朗普，除了开头循例称呼“总统先生”。最关键的两句客套话，“我有幸服务于……”宾语都是“国防部上下”和“我国的男女军人”。可见是堵着气压住火，当众跟自己的老板撇清关系。

其实马蒂斯跟特朗普的结合，一开头就不看好，分歧被初期相互需要时的甜蜜气氛掩盖了——无数职场故事的套路。两人初次见面，特朗普就向媒体汇报自己的惊讶：马蒂斯绰号“疯狗”，但是竟然对水刑不感兴趣。特朗普当时想恢复这种酷刑，没想到曾失言“杀人有趣”的马蒂斯不同意。但特朗普还是聘请了他，尽管“疯狗”的回应不够疯。

相处近两年，特朗普越来越不满意，辞职发生前两个月，他对马蒂斯的评价变成“他更像个民主党人”。两人在气候变暖、同性恋参军、北约、伊朗等问题上存在重大分歧。“他犹如一只‘温和的狗’。”特朗普感到失望。

一年多前，朝鲜美国关系十分紧张，我访问了前驻朝韩边界的中立国最高指挥官，对方认为看美国会不会真的对朝鲜动武，信号之一可能是特朗普会不会开除身边的军人：国家安全顾问麦克马斯特、幕僚长凯利、国防部长马蒂斯。也就是说，当特朗普不再愿意受制于这些人的时候，他可能挣脱缰绳说打就打。

麦克马斯特三月被炒，由鹰派博尔顿接任。这几天凯利和马蒂斯接连提出离职（《卫报》报道特朗普迫使马蒂斯提前两个月辞职，于1月1日离任）。今年6月“特金会”之后，朝鲜倒是卖乖，局势缓和，特朗普甚至在讲演中说金正恩给他写了“美丽的书信，我们好像陷入爱河”。所以解雇身边理智尚存的军人，不会马上导致半岛开战，重点是——如有美国媒体评论的那样：“白宫里再没有大人了。”总统只要跟自己意见吻合的“哈巴狗”，疯狂的哈巴狗。军界曾经以为马蒂斯是特朗普的护身符，只要他还坐在白宫战情室，出不了什么大乱子。现在，人们才看清楚，总统需要的不过是一只宠物。